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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从那一句“我教你”开始,就终于有了耀耀白日,山川拔地而起,河湖瞬时而生,与世间万物一起变得熠熠生辉。
从前顾青衣有多怕梨园主的鞭子,就有多怕那刺耳的枪声,每一鞭都是鲜血淋漓,每一枪都是人命关天。
以前梨园并不在这个城里,而在另外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可连那也动乱得很,不安稳,于是有一天戏园子里闯入了大批大批的匪徒,他们见到东西就蛮横无理地抢,见到女人就脱裤子压着上。
顾青衣当时年纪不过十几岁,也被某个人踩着脸压在地上,那个人趾高气昂,右手漫不经心地转着枪玩,满脸络腮胡子随着他的唾沫横飞一抖一抖的,浑浊的双眼宛如观赏蝼蚁垂死挣扎的丑态一般看着被他踩在脚下的顾青衣。
“啧啧啧,这明明是个带把儿的,却偏偏扮成婆娘来唱戏,真是丢俺们男人的脸,不如这样子,你若是真能像个女人一样娇滴滴地叫俺一声“爷”,俺便饶了你这装婆娘的软骨头,如何?”
那大汉话糙且侮辱人极了,顾青衣前几天刚刚被梨园主在背后抽了二三十鞭子,大汉狠狠地几脚踹下去,顿时鲜血直流,皮开肉绽。
痛得他满头冷汗,却还不叫,只是垂着脑袋压着嗓子低声闷哼。
顾青衣不肯真像大汉说的那样叫。
世道艰辛,被卖入梨园唱戏,他认;梨园主苛责,动辄打骂,他也认;但他并非甘心低三下四之人,若是装作女人嗓音去狗一样讨好求饶,他自然不愿。
于是他咬紧了牙一声不吭,平日里温润柔软的眼里迸发出强硬的火来,只是被掩盖在阴影里无人察觉。
这边顾青衣一声不吭,那大汉却不满意了,他本是想在兄弟面前呈呈威风,不成想这娘们似的男的一点也不给面子。
周边其他盗匪的聚众嬉笑燥得大汉面色青紫,他绞尽脑汁思索一番,势要寻回脸面,于是给手里破破烂烂的枪上膛,顶着顾青衣的右腿就威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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