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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安校规明确写到不允许学生带手机进校,但实际教学中有许多资料试题的分享需要用到手机,老师们基本睁只眼闭只眼,尤其夏倪这种优等生,看到最多也就口头轻斥一句,不至于叫去办公室谈话。陆景年想了想,又低下眼,唇边弯起相当浅淡的弧,对面前的nV生说:“我知道了,谢谢。”
&生又仓皇地眨眼,紧张得略有些语无l次:“没,没关系。”
陆景年来到教师办公室,果然还在门口就听见了教导主任严厉的训话声,冷y闷沉的中年nV音夹杂嗡嗡鼻音,越到了气极时反而压得越低平,仿佛一只熨斗,装满一壶夏末积雨的厚云与蠢蠢闷雷,沉甸甸压下来反复熨烫。他走进去,有点年份的大办公室,小方格分出十几个老师的办公地,被琐碎的教学用具和试卷书海填得b仄,狭窄过道不侧着走似乎就会引发一场知识的雪崩。此时办公室内尚未下班回家的老师都站起来朝同一个角落望着,小姑娘纤细的身影被挡得严严实实,颇有些《十二怒汉》中陪审团商讨如何处置少年犯的架势。
他走近,才看见夏倪。对她这种品学兼优X格活泼讨喜的好学生而言,被老师这么大动g戈地训斥应该还是第一次,她后背的线条依旧笔直,只是脖颈乖乖地低垂着,两只手在身前绞紧,将校服裙上的红格子捏成烈日晒化的一滩红蜡,有几次弱弱地开口想辩解,又很快被教导主任的声音碾平压过去。
他问其中一个老师:“她怎么了?”
“她……”老师的话才一起头,就化成沉重叹息,冲桌上一部手机扬了扬下巴,“你看看去,平常那么乖的一个孩子怎么有那种心思……”
那手机上套着熟悉的卡通猫猫水晶外壳,正是夏倪的手机,停留在一个私信聊天的界面。陆景年一眼扫过去看见对面的”与纯黑的头像,发出的消息框里是一句“你真的希望这个人Si?”。而夏倪这一方,顶着乱码的ID和系统默认的头像,回答却透着仿佛淬过冰的平静与冷酷——“是的,恨了好久了。想了很多办法,但我一个人实施起来很困难,如果有人能帮帮我就好了。”后面还陆陆续续有一来一往的对话,颜sE不同的消息框麻麻匝匝爬满了屏幕。
陆景年蹙起眉,搭在桌面上的手指缓缓收紧。他侧过脸望向办公室中央那个小姑娘,教导主任训得急了,伸手想去拉她,她往后避了避,手下晒化的红蜡又被攥成半凝的血痂,眼睫跟着发颤。头顶的白炽灯光明晃晃的,折S入眼底,在睫毛上洇出点点亮晶晶的错觉。陆景年在这时走过去,倒像是怕晚了一秒那点错觉就会凝坠成实T一样。
中年主任看见他,就即兴发挥顺口将他也带入这场训诫:“是陆老师啊,你是夏倪在乐团的导师,跟她接触也多,你说说她……”
“是误会。”陆景年的声音还很平静,一道坝似的止住对方越发高涨汹涌的怒气。他侧站在夏倪身前,肩膀隐隐遮住落于她发顶的灯光,手下cH0U出手机在指尖屏幕上飞快地滑了几下,又轻轻摆放在主任的面前。屏幕里是某个账号的私人信息界面,纯黑的头像“”的ID,俨然是与夏倪进行私信密谈的另一方。他说:“和她聊天的那个人是我,当时我们在商量一首新曲子的学习,改编自一部古典歌剧,故事情节中涉及到了相关内容。代入故事角sE来交谈b较能沉浸式地T会乐曲的情感内涵。”
中年主任完全没预料到这个发展,皱着眉,怒火凝滞在最高点,不上不下地迟疑着:“……什么剧里有这种情节,教给孩子是不是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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