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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许多事里,没有半点是他能够当家做主的。
叶旻易垂着眸子,慢慢搁下了自己的思量,像是偶戏里被旁人提着线的偶人似的,手上扯开了衣袍,眸子却是空洞的。李毓垂下一只手,松开他束发的玉冠,发凉的指尖拨开细密黑发,像一针叫人清明的银针,扎在叶旻易的后颈。
他抬起头,唇上赫然咬满了凌乱牙印,李毓眼眸微晃,低声又说:“南鲛国侍者即将进京,陛下将此事交与本王,后日便要前去驿馆。白日便知会你了,明儿个拾掇一下,你同本王一起。”
叶旻易不自觉又咬上满是牙印的下唇,斟酌着推辞道:“此乃国事,事关重大……”
李毓却不以为然似的笑了一声,退了半步坐回红木椅上,将那盏同叶旻易前后喝过的茶又抿了一口,蹬掉脚上的绣鞋,半个脚掌探到叶旻易身前。后者僵着身子伸手接住了,她才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南鲛与我大齐素来多有龃龉,此番来使其意无非是求和,陛下任命本王迎接已是格外看重之意,王妃与本王同去,更是我大齐诚意。其二,本王愚钝,未能承及母亲一二,这些年文不成武不就,难堪得大事,也是如此缘由,陛下才会为本王挑了王妃入府,南鲛来使这般要事,自然是要依靠王妃才是。”
叶旻易跪着,手里还托着李毓一只脚掌,此般情形里听着什么依靠不依靠的话,只觉得心口发闷。李毓的意思明显,不仅不容他拒绝,还要他做遮掩,不能给宫里露了半点瑞王的风头,一切借了他这个出身军营的王妃的手,一则名正言顺,二则就算是论功行赏,他既嫁入王府,便一切都是瑞王殿下的了。
“是以,”叶旻易嗓音微哑,问,“陛下急召妾身回京,大婚也这般紧凑的缘故在此。”
李毓点了点头,面上浮现几分疲困,伸直了小腿也往叶旻易手心里挤,道:“陛下的意思自然是,在使臣进京之前成婚,此事上有你帮衬着本王。不过,王妃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本王要防备的是什么。”
叶旻易便不再做声,捧着李毓的脚挣扎了良久,膝行两步凑近了些,低道:“夜深了,妾身伺候王爷安置吧。”
李毓挑了眉梢,垂首去望脚下跪着的人,眉目里依稀还有风光无限的将军影子,颊上微微渗出的红意无声渲开了三分的羞。大婚夜里的约定他当真不再提了,全当是李毓那夜酒醉,既嫁进王府,还要奢求不在床笫之间伺候着,到底是他糊涂了才是。
“本王疲累,”李毓像是嗔道,“还要劳烦王妃,抱本王回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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