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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桃醒来时,身上被换了干净的衣服,腿间也没有黏腻感,显然是有人给他清理过了。李墨走了,茶几上只留下了一个四方的小铁盒压着。柳桃打开盒盖,里面是一些他爱吃的点心,还有几样新奇的小摆件,有竹子编成的龙,陶瓷烧的人偶,还有一条红豆串成的手链和一封信。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看着那龙飞凤舞的熟悉字迹,柳桃的耳根染上了不易察觉的红,思绪仿佛瞬间回到了从前和四殿下一起读书的时光。小时候的他也曾享受过一阵幸福的日子,他是李墨钦点的伴读,两人一起读书识字,玩乐打闹,度过了无忧无虑的几年。
有年中秋,两人一起偷跑出宫,相约到湖边游船。京城的佳节热闹非凡,沿街满是叫卖的商贩和开着窗招呼客人的酒馆春楼,画舫里传出玩转悠扬的曲声,恩爱的平民夫妻们三三两两在湖边放着孔明灯,半大的孩子们提着各式各样的灯笼嬉笑玩闹,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象。
那年柳桃十一岁,李墨大他三岁,年十四。十四岁的小李墨赠与了他一盏最精致的琉璃灯,告诉他以后要娶他为妻。当朝民风开放,他也对那万人之上的高位没有半点兴趣,只希望能和心爱之人白头偕老,相伴一生。
然而那晚过后不久,李墨就因为母家获罪受到了牵连,皇帝赐死了他的母妃,连夜将他扔去了边疆的军营。柳桃也在一年后被迫成为了柳家男人的泄欲工具,之后的五年里他们失去了联系,再相逢便已物是人非。好在李墨回来后待他与原来无甚区别,也没有因为他禁脔的身份轻贱他,这才让柳桃心里好受了不少。
柳桃颤抖着将那手串取了出来。在手腕上比划了几下,最终还是没舍得带上。他先是小心的将其收进了柜子里,这才取出压在盒子下的信看了起来,不安分的心脏在嗓子里砰砰直跳。
李墨的语气十分轻快,在信里同他说了许多最近发生的趣事,不时还会开几句玩笑。柳桃一行行看下来,嘴角不自觉的噙了几分笑意,然而当他的瞥见李墨的下一段话时,却瞬间感到如坠冰窟。
李墨要成亲了。皇帝给他指了一个朝臣家的女儿,婚期定在下月初五。据李墨所说,他的岳丈家是二皇子党派的左膀右臂,他父亲不喜皇后所出的太子,有意想扶持母妃受宠的二皇子,如今一众皇子中只剩下他没有站队,他手中还握有兵权,他们自然要想办法拉拢他。
李墨表现的言辞恳切,先是诉说了自己因为没有势力在朝中尴尬的处境,又说成婚只是百般无奈下的一个形式,他的心还是在柳桃这里,除了不能将他公之于众,他们之间完全可以像从前一样。
信中的最后一句话,是让他看完后记得将信纸烧掉。他岳丈家的眼线遍布朝堂,最好还是不要让人抓住了把柄。
柳桃一动不动的坐在桌前,回过神来时,泪水已经晕湿了信纸上的字迹。他颤抖着擦着了火柴,看着那片薄薄的纸消失在了灰烬中,心脏仿佛被人挖去了一块般痛不欲生。即便早就知道自己和李墨的身份隔着一层难以跨越的鸿沟,但当一切真正发生时,他还是难过的感觉呼吸都喘不上气。
下午时分,鹤一嘴里叼着一根麦穗,稳稳落在了相府的房顶上。自从上次和柳桃不欢而散后,他一直想找机会与人赔个不是,却又始终拉不下脸面,正好今天办事时正好路过了柳府,他便逼着自己来了。他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柳桃的小院,然而他从窗户外跳进来时,看到的一幕却让他呆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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