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玫珊变得沉默，变得暴躁，变得情绪来得毫无预警。她不再打扮，连笑都变得僵y。早出晚归，整天洗鱼剖虾，双手泡得发白，像冰冷的鱼皮一样粗糙。

        家也跟着塌了一半。

        周若涤静静地看着母亲低头拖地的背影，那背影瘦得几乎没有轮廓感，弯得像是被什么压垮了。

        “我们一家人这么辛苦，到底是为了谁？”林玫珊声音拔高，手上的拖把重重杵在地上，打断了她的回忆。

        “你哥高中没念完就出去打工，我一双手杀鱼杀到变形，不就是为了供你读书？你现在倒好，翅膀y了觉得不花我的钱就自由了？可以跟我们一刀两断了？”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周若涤猛地回头，眼眶通红，语气几近崩溃：“你知道我从小学开始就一直被霸凌吗？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我最怕老师说全班都要交钱参加活动，最怕每次要交补课费的时候被点名。那些对别人根本不算什么，在我们家就是天塌下来的压力！”

        “你知道我从来不敢生病吗？我怕病倒了名次就掉了，怕奖学金被拿走，怕你跟哥又多一份负担。我第一次来例假，是医务室老师教我怎么用姨妈巾的。你那天忙着收摊，根本没空管我。我一个十几岁的nV孩子，也是有自尊的，也是会害怕的。可我根本不敢有这些情绪！”

        她声音哽着：“你不能给我一个正常的成长环境，却b迫我必须出人头地，必须拯救全家。那如果我失败了呢？我是不是就变成了你口中的废物，是不是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把我赶出去？”

        周若涤的声音还在微微发抖，像锋利的刀，把她自己也割得鲜血淋漓，然后拿起行李袋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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